第二十九章 爱情还是友情-《玉帛金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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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山后来有一天忽然惊醒过来:自己其实是在暗恋江素萍。
这个发现,并没有改善两人的关系。反而搞得更糟。汤山每天上课,都得屏声敛气,如坐针钻。老师在黑板上讲的东西,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汤山就像笼子里的囚犯获得特赦,立马逃离座位,刻意与别的胖妞们大声说笑,借以缓解内心的郁闷。
而座位上的江素萍,除了摔书本,便是伏在桌上假装睡觉。上课铃再次响起,汤山回到座位上,忍不住暗暗撇一眼江素萍,发现她脸色很红,眼角更红。
应该说,两人互生情愫,却因为太过年轻,没有处理男女关系的经验。
悲剧的是,两人的应对办法,也不在同一根弦上。女方是忍耐,或者说是等待;男方最后选择的方式,却是逃离。
这天汤山捂住嘴脸回到住处,陈瑜生也回来了,正无聊地坐在客厅看电视,头也不回地表达他的惊奇:
“终于出门了?憋了这么多天,走到街上,是不是母猪也能看成貂婵?”
汤山不答话,越过客厅,直奔卧室。陈瑜生见对方不答话,抬头瞟了他一眼,见他半边脸又青又肿,眼睛通红,眼角还挂着残泪,不禁大吃一惊:
“我靠,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被人打成这样?”
汤山还是不答话,脚步也不停,跨进卧室便将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陈瑜生坐在沙发上愣了一会,电视里的台词一句没听进去,最后还是忍不不住,推门走进卧室,教训汤山:
“你他妈的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没出息?被人打了,只会躲进屋里哭?”
汤山半躺在床上,掏出那本棋谱《金鹏十八变》翻了起来,嘴里辩解:
“少扯蛋,谁他妈哭了?”
他挨打的时候,尽管浑身疼痛,但确实没哭。可在江素萍离去之后,他却忽然伤感莫名,一路上泪水不断往眼眶涌,擦都擦不干。
陈瑜生不再纠缠他哭没哭,换了个问题:
“到底什么人打的?因为什么事?”
汤山不答,假装心平气和地翻了一页书。陈瑜生继续说:
“你要觉得委屈,咱家墙上挂着杀猪刀,一人操一把,不砍他们个七零八落,也得让他们赔礼道歉。”
汤山很不而烦地挥挥手,示意陈瑜生离开:
“我的事,你他妈的少管。”
陈瑜生气得甩门而出,坐回客厅沙发里,嘴巴还在喋喋不休:
“我靠,挨了打还对我嚣张?你小子活该。”
接下来几天,汤山闷在家里看棋谱,用他自己的话说,何以解忧?惟有下棋。陈瑜生也懒得搭理他,天天上街撩妹,早出晚归。
汤山挨打后的第六天傍晚,陈瑜生回来后满面春风,一会吹口哨,一会唱小曲。汤山看不惯他这个得瑟样,斜了一眼,骂道:
“我靠,看你那德性,像只发情的猫。”
瑜生头也不回,继续唱着没调的曲子,唱完一句,才伸着右手两根手指,点着汤山道:
“记不记得你住进来时,我们曾经约法三章?”
汤山抑揄道:
“我只记得,你每天半夜呼噜打得震天响,吵得我根本没法睡;我还记得,你天天不洗脚,睡觉连袜子都不脱,搞得整间屋子的味道,就像咸鱼厂。”
换了口气,汤山紧接着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另立几个规矩?否则我没法跟你住一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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