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颗星 深海之星(04)-《惹婚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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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颗星

    “等时机合适,我再带她去见您。”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要不是通话还没挂断,纪见星真想呵他一脸,谈总到底哪儿来的迷之自信,梁小姐借给他的吗?!不对,梁小姐只批发勇气,自信可不在她的经营范围内。

    趁她不备忽悠她接电话就罢了,还等时机合适带她去见他外公外婆?等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去吧!!!

    她必定牢牢守住底线,绝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

    通话结束,男人把手机放回桌面,那副胜券在握的自信模样越看越碍眼,纪见星满腹羞恼,寻不到释放口,泛滥成灾。

    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卵巢囊肿,明日坑何其多,今日账须得今日算,她抬起脚,用尽生命所有的力量,朝他的脚踩去,碾压、旋转、跳跃,她大大睁着眼,想看清他露出痛楚的俊颜。

    万万没想到,纪见星的脚尖刚碰上他脚背,他就站了起来,毫无防备,天旋地转,她使出的生命所有的力量,全集中到臀部,整个人一股脑地坐在了他大腿上。

    卧…………槽!!!

    清冽的男性气息环绕,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坚实的肌理线条清晰可辨,灼烫热力随着有力的心跳传染过来,纪见星意图踩脚报仇不成,反主动投怀送抱,彻底绷不住了,头皮过电似的酥麻着,脸更是烧得慌,有些喘不过气了。

    偏偏他这时候特别有绅士风度,手不乱放,眼不乱看,嘴不乱说,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大大方方地敞着长腿让她坐,纪见星不合时宜地想着,原来,男人的腿也这么硬啊?

    念头刚生,男人含着戏谑的低沉笑声,几乎贴着她耳畔响起:“纪小姐是打算……欲擒故纵?”

    纪见星能清楚感觉到颊边的碎发受他气息吹动,从面颊痒痒地轻拂至心间,短暂的神思迷离后,她领悟到了他的深意,立即弹开,动作过于激烈,手肘扫到了桌上水杯,闷响落地,有柔软的地毯缓冲,没碎,只杯内剩下的水洒出来了。

    她稳定情绪,凶巴巴地回敬了个“你想太多”的讥讽眼神:“君额上似可跑马。”

    俗称,脸大。

    谈行彧不置可否,弯腰捡起水杯:“或许,我们可以好好地谈一谈。”

    “No。”纪见星毫无商量余地地摇了摇食指,“协议订婚的事,免谈。”

    他解开银色袖扣,翻折起衬衫袖口,语气淡淡:“据我所知,纪小姐除了是星曜百货的未来继承人之外,还是星光租房的幕后老板。”

    纪见星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心里擂起小鼓,以他的身份背景,查到这些资料易如反掌,不过,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单独拿出来说?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屏息凝神,静待下文。

    谈行彧漫不经心地笑道:“星光租房去年兴起,规模不大,在业内有着良好的口碑,与市场持平,甚至略低的房租,配套高质量的硬件设施,优质服务,不含任何隐形霸王条款的租房合同,是所有前来桐城的追梦者的安居首选。”

    纪见星有点儿不好意思,说话就说话,怎么夸起她来了?撇开别的不说,所属星光租房的每套房子是她根据租客不同的需求亲自设计,再找靠谱的装修公司装修的,家电用品什么的也是精挑细选,管家小团队更是经过专业培训,服务态度没得说,租客有什么问题反馈上来,很快就能得到解决。

    纪见星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抵制住糖衣炮弹:“那又怎么样呢?”

    谈行彧云淡风轻地抛出了诱饵:“纪小姐有没有考虑过和棠盛集团合作,共同开发星光租房的品牌?”

    这男人之前变着法儿地设套引`诱,对纪见星来说和隔靴搔痒差不多,但他这番话,确确实实说到了她心坎上,如果只是想靠着房租轻松月入百万,那她压根没必要费心费力创立星光租房。

    炒房客将桐城的房价炒得高到离谱,怀揣梦想而来的年轻人们靠单打独斗,兢兢业业地工作,就算将最美好、最珍贵的年华献给这座城市,也不一定能买上一套房子。

    新的楼盘如雨后春笋,甚至不惜填海造陆,拔地而起的高楼,一次次地作为交易商品流入市场,成为普通人可望不可即的空中楼阁。

    调查数据显示,国内住房空置率高达24.2%,而桐城的空置率稳居全国第一。房子是用来住人的,然而在资本的推波助澜下,它正在逐渐丧失这个基本功能,以致桐城留住了很多年轻人的青春,却留不下他们的人。

    从此不得不和奋斗数十载,为它熬过无数长夜,洒落过热血热汗,也被它见证过悲欢喜乐的城市道别,落寞归乡。

    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很可惜、很可悲的事。

    纪见星内心是有着某种理想主义的,能不能从炒房客手里将空房赎出来,让它们物尽其用?小区商品房提供给白领人群,郊区民房经过装修改造,满足普通打工族的住房需求。

    但愿每个人都能在桐城的万家灯火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盏。

    星光租房应运而生。

    可是,靠个人微薄的力量,无异于杯水车薪,纪见星就像书里那个把暴风雨后搁浅沙滩的鱼儿捡起来丢回大海的孩子,靠着“这条小鱼在乎”的信念,一步步地走下去。

    不可否认,纪见星对他的提议心动了,棠盛集团旗下的房地产遍布全国各大城市,在桐城也占了不少市场份额,如果能开展合作,于星光租房,打个可能不太恰当的比喻,等同如虎添翼。

    相比卖房这块大蛋糕,出租房是长远的投资,资金回笼慢,不可控因素多,他作为棠盛集团的总经理,肯定清楚弊大于利,但还是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这种行为怎么说呢?

    纪见星不知怎么想到了历史上为搏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

    她认真地问:“谈先生,我能知道你为何如此迫切地需要一个协议未婚妻吗?”为了应付逼婚的外婆?先前她接电话时,老人家好像高兴得快哭了。

    谈行彧坦诚相告,他和家中两位兄长出生时,外公都找了风水大师算八字,大哥谈行燚(yì)命格带水,六岁有水难,二哥谈行则十八岁遇真命天女,龙凤呈祥,他则是二十九岁前未找到人生伴侣,将面临攸关生死的劫数。

    尽管算命先生的预言已经在大哥、二哥身上一一应验,可谈行彧并未把这种玄乎的唯心之说放在心上,倒是外公外婆,随着他二十九岁生日的临近,越发焦灼难安,为了让他躲过劫数,两老想尽办法逼婚。

    纪见星听完其中隐情,瞠目结舌,她同情地看着他:“既然你大哥二哥都应验了,说明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哦?”谈行彧眉峰微挑,“纪小姐也这么认为?”

    察觉到他语调的变化,纪见星立即心生警醒:“怎么可能?!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不迷信。”

    谈行彧赞同地点头:“我也是。”

    他话锋一转:“但是老人家思想比较传统,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纪小姐难道忍心看着他们日夜哀愁,寝食难安吗?”

    纪见星将心比心,设身处地想了下,鼻尖涌上阵阵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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