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门客的娇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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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潋将君瑕推下八角亭,杀墨也正想着跟来,但赵潋横了他一眼,这只是促狭,但少年偏偏心肝一颤,竟感觉到了一种畏惧。但见先生不说话,他就委屈巴巴地戳在原地不动了。

    凉风一拂,君瑕忍不住偏头微笑,“杀墨又惹了公主了?”

    赵潋凉凉道:“先生的耳力真不错,这也能听出来。”

    君瑕将手置于膝头,淡淡微笑,“还算是可以,大多眼瞎的心都不盲。”

    “是么。”赵潋声音更凉,“那先生猜猜我在想什么?”

    前头有几杆翠竹,阴翳遮了过来,将人脸筛得半明半晦,君瑕放下手,忽笑道:“我不会读心术,但,总不离方才那局棋。”

    “答对了。”赵潋一松手,两人正好停在台阶上,要是赵潋推一把,就能让君瑕沿着石阶滚下去,到时候人仰椅翻,恐怕不止瘸腿那么好受了,她转到前头来,矮了一级台阶,双手扶住了他的轮椅,身子一低,“先生,我有个未婚夫你知道么。”

    君瑕点头,“方得罪了公主的新河瞿家的公子。”

    “不是他。”说实在的,赵潋都没将瞿唐放在眼底过,她美目顾盼,潋滟着一波明媚如春的笑,“是十年前,我还不怎么懂事儿的时候,皇叔给我指派,太后为我赐下的,兵部尚书之子谢弈书。”

    君瑕似懂非懂,“原来,我赢了他的残局,与公主有了过节?”

    赵潋伸手,将他的下巴一抬,“先生的生意明明开在姑苏,为什么又在汴梁置了一个香药铺,将外债放到汴梁,又不顾惜双腿之障亲自来汴梁?今日解了谢珺的棋局一举成名之后,先生想做什么呢?是想借着我往上爬,将我赵潋踩下来当垫脚石,好把一只手探进哪里?”

    这一番话说得真是不客气,但是君瑕自己反思一下,他方才的所作所为,的确有让赵潋怀疑的理由。

    赵潋疑惑地将他光洁白皙、温滑如缎的下巴悄然一勾,就勾到了眼前,手感好到教赵潋忍不住偏着头微笑,“先生博学,素来不会口拙,也不输人的,怎么不答了?”

    被她勾得这么近,君瑕只得将头歪到另一头,清咳了一声。

    “公主,这世上有一种人,无心仕途,也无心富贵,只求能多活一时一刻。”

    赵潋微愣,君瑕的脸色其实时而浮着一种不正常的白,就像现在这样,纵使时暑气喧燥,他的脸颊上也一丝汗都没有,肌肤似乎总是半温半凉的,她疑惑地瞥过了眼,“先生,你是有——”

    一语未落,杀墨从树荫底下窜了出来,从台阶上君瑕的背后一把托住了轮椅,赵潋只好松了手站直起来,杀墨恭恭敬敬地恳求道:“公主,到时辰了,先生要歇晌了。”

    杀墨窜出来得及时,让赵潋都一时莫名,只觉得这主仆二人有点什么讳莫如深的秘密是不可告人的,尤其是对她。莫名得很。

    不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赵潋方才是逗他的,不知为何套出了君瑕那么一句话,其实她只是想,摸摸他的脸而已,还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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