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颛顼和帝喾时期,其实已经经历了两个以上的朝代,跨越千年,由于大洪水的影响,对天下各诸侯,方国的号召力和领导力,还不如黄帝的时期,直到尧帝即位,建立起了古唐之后,天下诸侯才开始慢慢地来朝贡,臣服于中原王朝的天子,当然,在儒家的学说里,这是因为尧和后来虞朝的舜帝,有王者之德,可以让天下诸侯服气,甘心来朝。”
斗蓬冷笑道:“都不过是后世儒家们为了把上古打造成理想之国而编造出来的谎言罢了,尧帝自己都晚年德行衰退,嫔妃和儿子想要夺权,引来了鬼方部落在石峁部落的引导下入侵,古唐事实上灭亡,还要说成是禅让,若不是我们在天道盟里接触到了历史的真相,还不知道要给骗多少年,所谓的仁德,不过是先进的技术,强大的军队,以及四夷们想要过上中原王朝稳定的农耕生活,从而来归附罢了,但只要他们一有机会,还是想要造反,取而代之的,这天下最险恶的就是人心,最难辩的就是忠奸,那些远道来投的异族部落,如果不把他们打散部落的模式,让他们分散到主体部落族人所居住的各个地区,城邑里,那在他们学到了中原王朝的技术,有了强大的军事实力后,总有机会起来造反的。”
黑袍点了点头,正色道:“别说是上古先王的时期,就算是晋国,不也是因为收容了夷狄,最后导致了五胡之乱吗?我们从历史中学到的惟一教训,就是我们会不断重复着这些教训。”
老祖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二位尊者还需要修心养气啊,只看到了外族,夷狄的叛乱,难治的一面,却不看到这些外夷如果融合成功后,会成为华夏一族,会增加我们的人口,会占据更多的地方,向远方扩张,华夏在夏商这些上古朝代之时,也只有中原,小部分的关中和并州,半个河北,小半个青州,最后到了周朝末年,四方分封的诸侯,却打下了南起五岭,北到草原,西至陇右,东达大海的万里江山,如果只靠所谓的华夏本族人,不靠着分封的异族方国诸侯,又如何能做到这点呢?”
斗蓬沉声道:“话虽如此,但如果是番邦异族,人种都和华夏不一样,就象是鬼方族人,他们可是白皮蓝眼,根本和华夏一族不是一类人,那靠了这些暂时归附于中原天子的异族,打下来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吗?是如何确定是华夏一族被征服,被消灭,还是华夏族融合,征服了其他异族,扩张天下呢?”
老祖沉吟了一下,说道:“其实,要说按人种,甚至是按文化来区分,这夷夏之别,是不太好作个定论的,就象是黄帝和炎帝,他们是外来的部落,却是构成了华夏一族的主体,炎黄联盟是被公认为华夏族的起源,那之前的三苗九黎呢?要说原住民,他们才是,不也是因为打不过炎黄部落,首领被斩杀,族人被驱逐,最后留下来的族人只能归顺炎黄这些部落,成为被统治的族人了吗?”
斗蓬摇了摇头:“可是鬼方部落的武力也非常强大,为什么就没有成功呢,几次三番,都被中原华夏给打了回去,没有成为天竺或者是亚述那样的统治王朝呢,这又是怎么回事?”
老祖微微一笑,说道:“因为中原地区,靠的不止是军事征服和胜利,要想长久的统治,那得靠人心所向,强大的武力,可以征服一时,但不能统治一世,因为军事的强大,总是会有衰弱的时候,就象在草原上,其兴也勃,其亡也忽,就是在于军事不会一直强大,往往会因为上层贵族的争权夺利,而变得衰弱,会让其他的军事技术相差不大的势力,趁机取而代之。”
“所以华夏一族的祖先,在几千年的战争和统治中,进行了出夷入夏的定义,不按血缘,不按部落来区分华夏,而是按价值观,文化,技术来定义,只要接受了华夏自古以来,基于仁义忠孝这些定义上的价值观,那无论来自何方,都可以入主中原,成为天下共主,因为,这套理论,适合统治,尤其是适合农耕文明的统治。”
黑袍的眉头一皱:“可是要按这个标准,商朝可算不得是忠孝仁义啊,这套更象是那些正道修仙的道家的理论,而大商是要求以人祭祀祖先与神明的,这仁义二字,是谈不上的。”
老祖正色道:“黑袍尊者对于我们大商还是有些误会,商朝的祭祀,说白了是忠孝的一种,后世的子孙,在得到了祖先的保佑下,战胜了敌人,把敌人的俘虏,作为祭品献祭给祖先与神明,以补充他们法力的消耗,这就是忠孝的表现,至于你觉得残忍,那是因为大商后期以后,要祭祀的祖先,神明越来越多,即使是普通士族和小贵族,也要祭祀自己家的祖先,这就会造成人牲的数量和规模越来越大,以至于商朝把人牲慢慢地作为最重要也是最急需的贡品,这慢慢地就变成了大商要与全天下为敌,在世人眼中,就是一个拿着活人去祭祀鬼神的邪恶而可怕的帝国。可是,在成汤时期到武丁时代之前,商朝并非如此。”
斗蓬点了点头:“是啊,成汤是宁可舍身自己献祭,也不忍心伤害子民,哪怕是奴隶的一代圣王,如果商朝的王一代代都是象成汤这样,也不会在后人眼中是那种形象了,在我看来,九世之乱时的这几个商王,为了给活着的百姓去找盐,这才向着东夷部落开战,这种行为也比为了占卜要以人祭鬼神,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