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初上桌越鸟就被广寒碧筒酒的酒香给扑了——这碧筒酒乃嫦娥仙子所创,制时要先以酒入荷叶束之,然后棹舟莲荡中,连荷叶带酒浸入莲池,风薰日炽,两日方可得。传闻此酒有“碧筒时作象鼻弯,白酒微带荷心苦”之妙,莫说是她,只怕就是青华也是从未见过这等雅致的酿法。 “哎,老身看你啊,原本是个极有福气的,哪成想会遇到这种事情?如今我看你这身子实在单薄,你在妙严宫可还好?东极帝有没有怠慢欺辱啊?” 越鸟初听此话竟吃了一惊,半晌过后才回过神来——青华一向独来独往,偏她也是个内敛的性子,二仙从前往来,无非是和王母嫦娥这些个知晓内情的仙家。而黎山老母则不同,她是半点不知道越鸟和青华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纠葛。在老母看来,越鸟是骤然受难的妖王,是她由小看大的晚辈,玉帝安排她在妙严宫养伤是为了保全她的尊贵,平息五族的怨怼,仅此而已。 越鸟审时度势,随后郑重地对黎山老母答道:“老母容禀,东极大帝十分礼待,小王万事妥帖。” 在回答黎山老母的同时,越鸟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她面前歇斯底里的青华,他是那样的执着,他宁愿将她就此圈禁也不肯退让,所谓情之颠倒,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情到深处,近乎无情。 “这就好,老身就怕那东极帝不近人情、不懂迂回,天庭都说大帝将他那东极殿让给殿下了?可是真的?” 越鸟故作镇定,生怕被老母看破什么玄机,说起话来更是半点不敢马虎:“是……大帝怕小王在九重天诸事不便,因此……便将东极殿让给小王客居了……” “这就好!足见他还有些个虚心。说到底,这究竟是他惹下的冤孽!那如来老儿尽是些馊主意,就是他让殿下为东极帝护法才惹下这些麻烦!依老身看,这东极帝谁沾谁倒霉!” 老母说罢便将手里最后一瓣的莲花馍撕碎了投进湖里喂鱼,单看老母手上的力道,就知道老母早就青华心存不满已久。 “都是越儿不是,让老母担心了。” 越鸟心虚得很,生怕老母垂问细节,她可不像青华,没有那些个胡诌的本事,眼下只能岔开话题,以免老母问到尴尬事儿上叫她措手不及。 黎山老母与佛母甚是亲厚,因此也知道越鸟天劫之期,越鸟渡二劫而不得金身,实属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遭,无奈她虽然是日夜悬心,却始终不能护得越鸟周全。 “哎,冤孽啊……不瞒殿下,几百年前老身就去求过玉皇大帝,叫他准老身将殿下收入麾下,让殿下位列仙班避去天灾。无奈殿下身份贵重,那玉帝老儿不敢让殿下玄鸟之后,五族妖王在天庭做了末流的仙娥,无论老身怎么说,玉帝就是不许……哎……” 黎山老母乃女娲之后,其心甚慈,万年间不吝施教,得万众之数天下厚爱。然而天数无情,天规森严,就连青华这六御之尊、百神之首都不能肆意妄为,玉帝又如何肯为老母之请逆天而行呢?可老母的一席话却让越鸟心中十分动容,她于天地无德,于众生无功,可在无数个角落里,似乎总有人愿意对她伸出援手,这叫她如何能不感激? “方才殿下说那日在灵山,如来说什么来着?” 黎山老母蹙眉眯眼,像是发现了故事中什么要紧的关节。越鸟不敢相瞒,只说当日在灵山佛祖当着西天诸佛之面发下宏愿,若她能化去梼杌身上万年不散的怨气,就可以成就大功德、位列诸佛。 第(2/3)页